Solitia

我爱DV

【DV】In my heartbeat(下)


 )(中) 

掉渣哥带崽。已经不管崽了。不小心爆字数了,开车边缘试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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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说年轻的那个但丁眼中燃烧着两团火,那么年长的这个就是万年不曾消融的寒潭。


他又梦见了但丁。

他无数次在梦里看见但丁,看见但丁的未来,那是他能想象到的、最圆满的结局。只是那里从来没有过自己。

这一次的场景似乎不太一样,但他也马上就发觉这是做梦。

之所以清楚知道是梦,是因为但丁从不会这样温柔待他。

那个毛躁的傻瓜只会强行用他的魔武器捆住自己,用消耗体力、折断骨头和流血来限制住自己的行动,似乎强迫抢来的东西才比较珍贵。

但他从来没想过,如果不用那些刻意的手段,自己是否愿意接受他。

梦里的但丁微微笑着,笑容里带着一点坏心肠,亲吻他骨节分明的手指。在他想抽回手的时候故意拉他进怀里,嘴唇贴上他额头,不安分的手也轻抚着他的头发,然后是后颈,最后顺着脊椎搂上他的腰。但丁的心跳声有点吵,他调笑的语气说了什么,让维吉尔听不清,但两个人一起笑了。

那是像梦一样美好的场景,牵起手的两个人,像一幅画一样。

他沉在水底。


*

顺着地上新鲜的血迹,并不难追寻到维吉尔的去向。他的离开比起逃跑,更像是小孩子欲盖弥彰的捉迷藏。仅仅从这一点,但丁就猜到他的状况有多糟糕。

但即使如此,但丁也花费了一番功夫。扛起尼禄并不容易。

小巷深处无人的角落里,维吉尔倒在那里,墙壁上还有他倚靠过留下的血痕。

尼禄说不清楚状况,只缩进维吉尔怀里哭,他压抑着声音不敢大声哭出来,发出小猫一样的呜咽声。

但丁只听明白,他们一直在流浪,维吉尔的状况一直在恶化。

“回家吧。”他提议。

“家”这个陌生字眼让年幼的孩子抬起头来,“你会伤害维吉尔吗?”他的眼神清澈。“像那些人一样……”

尼禄始终克制着自己的情绪,但目光中的求助和期盼已经无法掩饰住的全部暴露出来。一个这么小的孩子,表现出来的克制和隐忍,足以给人以想象空间,让人去猜测他究竟经历了多少委屈。

被保护得周到的孩子尚且如此,但丁知道维吉尔的境遇只有百倍千倍的糟糕。

“像那些人一样。”

我比那些人伤他更深。

尼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,小心翼翼地问,“你会治好维吉尔吗?”

“会的。”但丁想也没想就回答。

“这些都可以好吗?”尼禄轻抚维吉尔胸前断掉的骨头。

“会的。”但丁在心里起誓,即使赌上性命,也要治好维吉尔。


*

他醒了。

看见但丁的瞬间,弥漫死气的眼里燃起火焰。尼禄第一次看见维吉尔露出这样的表情,他被人打骂时都没有这样过。

他们对峙着。

维吉尔将阎魔刀拔出半截,那几乎是他的极限。尼禄一直以为那把造型奇特的刀只是拐杖的替代物。

握着刀鞘的手松开,重力作用让刀刃被动出鞘,全力挥刀将闪着银光的阎魔刀指着但丁胸膛。

维吉尔的双腿开始发抖,如果但丁想把他捆起来带走,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。

但他当然不会让他得逞,就算虚弱到下一秒就分崩离析,他也从不曾输给但丁。

刀尖刺进但丁胸口只有几厘米,他就没有力气了。呼吸急促,他倾斜身体用体重带动手臂的力量推动刀柄,依然无效。

但丁眼睛红了,他一把攥住刀锋,往自己胸膛送进去,他力气很大,刀柄都要没进血肉里。维吉尔被牵连着一个踉跄,刀也脱手了。但丁的血溅到他身上,他没有躲,反而是尼禄在他身后小声地“啊”了一声。

阎魔刀将但丁贯穿,但他丝毫不在乎,他的注意力完全在维吉尔身上,眼神里隐隐透着悲伤。

维吉尔憎恨那目光,他一个巴掌扇在但丁脸上。

但丁没有躲,绵软的力道只让他微微偏过头。

维吉尔收不住用力过猛的手,他的身体往一侧倾斜。但丁小声地叹气,轻易单手接住他。维吉尔的挣扎相当有力,而但丁不敢使劲抓住他,很快就脱手了。

维吉尔恶狠狠地瞪着但丁的手,脚下一软又险些栽进但丁怀里,他再度推开但丁,嫌恶地后退半步,又脱力向后倒下。

但丁再次双手接住他,这次他没有挣扎,安稳靠在但丁怀里,呼吸急促。

碍事的阎魔刀还插在胸口,不方便抱紧维吉尔,但丁随手拔下它,甩掉上面沾着的血迹,扔到尼禄的方向。

男孩吓得一抖,连哭都忘了。他不明白这个红色的人为何突然做出一连串莫名的事情,只下意识地捡起刀抱住。

“收起来(Keep it)。”但丁没再看他,专注于扯开维吉尔的衣服。

看见破碎身体的同时,但丁心跳差点停下,比他想象的糟糕太多。他把耳朵贴在维吉尔胸口,细微的动作让那里又塌下去一块,心脏已经不在跳动了,但他还在艰难呼吸。半张的嘴唇翕动,他努力吸入空气,又吐出血来。

但丁僵硬的手缓缓抚摸他的头发,然后是后颈,亲吻印在他额头。和梦境一样。

如果故事在这里结束,也许就是最圆满的结局。

他想起梦里但丁温柔的怀抱,竟然和现在的情境重合了。

他从没输给过但丁。

却输给了自己的梦。


但丁抱着维吉尔回家了,尼禄跟在他身后。在那之前但丁踹翻了面包店的货架,还把橱窗砸了,他笑得很大声。客人吓得逃跑,店主叫骂着追出来,又被但丁的眼神逼退。

但丁告诉尼禄,神明并不是无处不在的,他们懒得很,不会帮助所有人。所以,才有了“妈妈”这个人,妈妈会爱你保护你,他才是真正的神明。不知道尼禄有没有听懂,他一脸茫然地点头,又去看维吉尔。

别怕,现在还有我保护你。但丁说。

但丁的家又大又乱,但是有屋顶。但丁说,尼禄可以在里面做任何事,冰箱里所有的食物都可以吃,但是草莓圣代要留下。

尼禄不知道什么是冰箱,也听不懂草莓圣代这个词,既然做什么都可以,他悄悄溜进维吉尔睡觉的房间,钻进被窝。


*

眼睛上蒙着一层氤氲的纱,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。但丁逐渐靠近,又缓慢走远,最后他还是回到他身边。他高大,强壮,脱去稚气的脸庞满溢着致命的吸引力。他拥有男人鼎盛时期应该拥有的全部——正是现在的自己所欠缺的。

他会嘲笑后厌恶自己这具破损不堪的身体吗?

维吉尔看他的眼睛,但丁双眼中栖息着寒冷的冰窟,可那里面偏偏有深红色的魔力和热烈的暗潮波动。上一次见到这样的眼神还是十几年前的那个雨夜。于是维吉尔知道了他要做什么。

反正是做梦,放纵一次又能如何。

但丁不停歇地亲吻他,他没有拒绝。温柔残酷的表情在但丁脸上闪现,又化作朦胧的爱意,落在他裸/露的皮肤上。

他颤抖着迎合对方的抚摸,手指刮蹭着年轻但丁并不拥有的胡茬,别样的魅力在这个但丁的身上绽开。没有了年轻的跋扈张扬,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不只是沧桑的刻印,还有爆炸的荷尔蒙。

维吉尔无法拒绝这样的但丁,他好像知道自己全部的弱点,却又把他的弱点揭开给自己看。可维吉尔犹豫再三,也不能下手去戳那处柔软的地方。

但丁的怀抱软得像铺了十几层棉被的床,暖和得像天鹅绒的毯子,紧紧包裹着他。他很久没有躺过这么舒服的床,热流在身体中涌动,疼痛和快感同时在腹中炸开,沿着脊椎冲上大脑。

眼前但丁却并不快乐,他脸上的悲伤堆成山,手指在心口。

你是觉得疼吗?

他最宝贵的,最软弱的地方,有一扇门,维吉尔握着小小的把手,将它打开。

开始他以为那是但丁,一个冰制的雕像。半晌他才认出那是自己,他们拥有同样的脸。

他用手抚摸它,太冷了。但丁心里装着这么冷的东西,会不会不舒服。但他犹豫着最后也没把它拿出来,因为,如果拿走了,他心里就空了。

原来的东西在哪里?

他问。

他觉得那里无论如何不应该是一个冰雕,而该是个鲜红柔软的,会跳动的血肉机械。

但丁几乎要哭出来,但表情却是笑着,他指在维吉尔心口。


*

短期内反复昏睡又清醒,他分不清梦境和现实。身下像是压着十几层的棉被,柔软异常,手指轻轻捻动被角,天鹅绒丝滑的质感被粗糙的皮肤表面感知。疼痛随着意识清醒而恢复,那真是他最忠诚的伙伴,时刻不舍离开。

但丁像雕像一样呆立在他面前,脸上的悲伤堆成山,手按在胸口。

只不过那里没有门。

“又是梦见但丁吗……”他眼前的雾气没有消散,但丁的脸他看得并不真切。“又是他……”他轻声重复。

但丁惊讶的眉眼却愈发清晰,他才意识到这不是梦。看来真的是病糊涂了,身体的脆弱让心都变得不堪一击,心里话居然脱口而出。

又是。

但丁最先捕捉到的是这个词。

你会经常梦见我吗?是怎样的梦境呢?噩梦或是美梦?他随即在内心嗤笑自己的天真。怎么可能是美梦呢,是他一切噩梦的开端还差不多。

那么何时才是噩梦的终结呢?

“你……”刚说出一个字,但丁的眼泪就开始掉,明明之前那么游刃有余,在维吉尔面前一副压倒性的优势,表现得从容不迫,现在丢盔弃甲什么都不剩了。“你还好吗?”

不好。

维吉尔从但丁看他的表情中便读出来了,自己糟糕透了。他哭得太轻易,眼泪掉得廉价,如果不是自己的状况不好,他怎么会施舍给自己这些。刚刚但丁气势汹汹地抢刀,自残,强行表现出的强大荡然无存。甚至像是受了重伤躺在这里的是他一样。

维吉尔尝试移动身体,失败了,体力恢复了一些,但还没到可以活动的程度,之前和但丁的冲突造成了极大的消耗,即使对方连他一根手指都没碰。

尼禄在他旁边很近的地方熟睡着,手里紧紧攥着他的被角。他不知道但丁说了什么,让戒备心很强的男孩信任他。

或许是血缘的力量吧。

但丁自知失态,却也没有刻意回避,连满脸的泪水都没去擦。他起身出门,去端了热水,再回来时,又恢复了小巷初见时的波澜不惊。

他坐到床头缓缓吹着杯子里的水,“我不知道你这些年过得这么难……”没有同情,没有怜悯,但丁的语气表情让他回想起什么久远的东西。他努力回忆着,最终想起小时候摔破膝盖时,父母关切的眼神。

维吉尔又闭上眼。

没有预料中的暴怒和羞愧,难以形容现在的心情,似乎十几年的苦痛艰辛,就因为这一句话而变得值得了。

但丁没再说什么,见他闭眼,也没把温度刚好的水喂给他。他轻手轻脚爬上床,躺到维吉尔旁边。把蜷成一个团子的尼禄舒展开,夹在二人中间。

头枕在胳膊上,也不盖被子,就这样睡着了。


*

这一觉又不知睡了多久,连同先前的梦境一块,乱糟糟的搅在一起。但丁抱着尼禄,年幼的孩子举着甜甜圈递给他。他接过来,咬了第一口。

很甜。

他清醒后第一反应是确认尼禄,他没在身边,是但丁守在床边。

“在隔壁房间睡觉呢。我怕他打扰你。”但丁贴心地没等他提问就告诉他。

维吉尔转头认真看他,之前堪称意气风发英俊潇洒,打理得当的胡茬也很好看。现在睡了几天没见面,他变得邋遢极了,碎发随便拨到耳后,黑眼圈明显,胡子乱糟糟的,一半领子压在衣服里面,扣子都扣错了。

看见维吉尔醒来,他又端了水来,这次维吉尔乖乖喝掉了。

温热的水流过喉咙,维吉尔感觉从身体内部开始暖和起来,他靠在但丁身上,热量又从紧贴的部位传递过来。生命的力量开始在体内燃烧,用他老旧的部件作为柴火,用但丁的火种点燃。

“你到底做了什么?”他问。

但丁耸了耸肩,“你的心脏坏掉了,它不跳了。”

“所以我把它扔掉了。”

“然后把我的给你。”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复杂的抢救过程。“已经牢牢长在你身上了,你不要都不行。”他笃定维吉尔不会挖掉它,体力和精神上的原因都有。

“……”

维吉尔无语。他突然明白了梦里那些无厘头剧情的含义。

承载记忆的应该是大脑,但是但丁的感情从那颗心脏中涌出,随着心跳,随着血液被泵到全身。他已经不确定,顺从地躺在这里是自己的想法还是但丁的影响。

他又在擅自决定自己的事情了。

“嘿维吉尔,听着。”但丁打断他的思考,“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傻瓜了。”

“我会紧紧抓住你。”

“你骂我也好,打我也罢,我都不会再松开你。”

“把你带回来,就是我最后的决定,不管你愿不愿意。”

“我知道,我抢走了你的一切。”

“如果你觉得,我欠你,那也至少该给我偿还的机会。”

“你可以在这里修养,然后再把我的一切都夺走。”

“把我当作你的工具来利用。”

维吉尔面无表情地听完对方的长篇大论,才缓缓开口,“但丁,你还是老样子。”

“我……”但丁急于辩解,又被维吉尔拦住。

“至少别私自决定我的想法……”就像当初以为我死了一样,“我是自己选择留下。”他想了想,又补充说,“为了尼禄。”

不提尼禄也许还好点,但丁听到那个孩子的名字,还是难以形容的感觉。

“他还好吗?”

“对这里适应得很快。”但丁叹气,“不过……他现在还是害怕面包。”后面的话他没再说,那孩子还以为面包可以换取把维吉尔打一顿。

他沉默了一会儿,有点难过,“你也年轻过一次啊。”唯一能说出口的也只有这一句了,他宁可那孩子是维吉尔有丝分裂出来的产物。

“哼……”

但丁希望维吉尔就这样停止这个话题,他可不希望听到维吉尔曾经和他以外的人多么相爱的故事。特别是那个时候的维吉尔,他一根筋地追求力量,忙碌到甚至不愿意和自己多说什么,他居然有时间和精力去谈恋爱。

转念一想,当年自己和维吉尔都太决绝,或许应该有一位贤淑体贴的女子代替自己陪伴他度过最艰难的岁月。能和这个浑身是刺的维吉尔好好相处并生下孩子的,一定是世间最温柔的人。

不像我,又傻又天真,粗暴还固执。让你不喜欢。

“你不也是么。”维吉尔却嗤笑着继续说到。

“我……?”但丁错乱了,“提我干什么……哈哈……”他尴尬地笑了两声。

但丁的表情在几秒内转换了无数次,维吉尔直摇头。

对但丁的各种想象大概都是由于多年不见而被大脑自动美化了,但丁的内里还是他自己口中“当年那个傻瓜”。他大概连脑子都完完全全成为人类了,对于非人的自己可以做到些什么,完全不知道。书上都不会写这些知识,或者说,即使有书,但丁也不会去看的。

“为了找你回来,我看过一些关于恶魔繁衍的书。”但丁像是故意和维吉尔对着干,突然提起书的话题,“告诉我维吉尔,是那样吗?”

他顿了顿,像是说不出口,“其实我开始根本没注意到那孩子。”有维吉尔在场的情况下,他眼里根本不可能放得下别人。“但是跟他交手之后,我察觉到了一点点,只是不敢相信。你知道吗,这些年我经历过很多次失望。”

“那就对他好点。”维吉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“别让我失望。”

但丁准确接收到他的回复,说不出的轻快感充满内心。“我要是不够好呢?”

“我会监督你的。”维吉尔嘴角上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。


*

尼禄不知道他的父亲怎么了,也不明白那个红色的人在干嘛。他以为自己没睡醒,因为他看见那两个人抱在一起,抱得可紧了。



-End-


我脑中代入了一点对于森川智之的刻板印象,温柔,强大。这就是我们家攻,绝世好男人,他就是世界上最好最无可挑剔的攻。强大到任何人都无法胜过他,却又对爱人温柔似水。

但是我还是喜欢英配多一点了啦……森森对不起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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